难忘新兵连：我在这里系好了人生的第一粒扣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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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陆江星
投军多年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莫过于新兵连的费力光阴。由于在短短的3个月里，我履历着煎熬和快乐，履历着失意和得意，履历着波折和乐成，履历着稚子和成熟……
“十八岁十八岁，我参军到队伍，红红的领章印着我着花的年龄，固然没有戴上呀大学校徽，我为我的选择高呼万岁，生命里有了投军的汗青，一辈子也不会感到懊悔……”这首《投军的汗青》，已伴我度过了32年军旅生涯，至今它仍像一支悠扬的晨曲时时涤荡着我的心扉，揭开我尘封的影象。
记得1987年11月26日是个细雨霏霏的日子，我们108个向往着蓝色梦想的兄弟，从皖南县城脱离故土和父老乡亲，踏上北上的列车。颠末一天一夜绿皮火车的颠簸，于越日破晓3点多到了北方一个叫南泉的地方，开始了新兵连的生存。
“全体聚集！都去剃头！”第二天上午9点多，还在朦昏黄胧睡觉的我，被老班长一阵尖厉的哨声和大喊声惊醒，立马从床上爬起来，穿着整洁跟在老班长背面来到剃头室。
“本日全部人都要理光头！”老班长下令着。我是个刚脱离高中校门的弟子兵，也是个最不甘生理光头的人，但面对班长严厉的下令，又有啥办法？理光头，给当新兵的我第一个“下马威”。
“战争分娩了一个产儿，她的名字叫武士，当战火和硝烟作育这一特殊职业的时间，那就意味着流血和捐躯，暴虐的战争已使她成为人间间付出代价最多和捐躯最大的一种职业。各人既然来投军，成为一名武士，就必须以服从下令为天职，就要不怕刻苦、不怕流血流汗、不怕捐躯。本日，我可以奉告你们，等完成3个月费力的新兵练习后，你们才算是一名真正的士兵！”新兵连引导员的话像铿锵的战鼓击打在每一个新兵的心坎上。
接下来，开始了“由民到兵”的变化，学习条令、熟背条令，举行各种政治和军事理论学习，同时，也开始了更为严格的队列练习。练标语、站军姿、稍息、立正、制止间转法、5公里跑、告急聚集……样样都不能暗昧。
记得当时正是隆冬腊月，外貌北风砭骨，天空还飘舞着雪花，老班长每次带我们到操场上去队列练习，不让戴手套，手冻得像小红萝卜一样，雪花直往脖子里钻，冷得直发抖，但老班长愣是让我们坚持练队列，直到队长下令，老班长才带我们回连队。
大概是那几天患感冒的缘故原由，高强度的练习之后，我的腿脚像灌了铅，满身感觉疼痛难忍，晚熄灯后躺在床上，本身静静地流眼泪，内心头也有点悔恨来投军了。
第二天早上出操，班长似乎看出了我有些疲倦，把我拉到一旁，对我说：“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，是不是太累有点吃不消了？着实，我当初练习时也累得想打退堂鼓，但厥后，咬咬牙、挺一挺不就已往了吗？小伙子，咱投军的就得有股血性！”
老班长的一席话，像给我注了支高兴剂，我内心头感觉热乎乎的，顿时热血沸腾。
尚有一次，晚饭后连队点完名唱完歌，老班长却让我们留下，在电视房里，让全班同道坐在方凳子上练军姿，上身笔挺，两眼平视，两手放膝盖，头上顶着水兵帽。老班长在一旁盯着，谁也别想动，就如许不绝练了3个多小时。
快竣事时，我感觉脑门子发热、身上流汗，用手一摸鼻子，发现鼻血直往卑鄙。我立即喊陈诉出列，可鼻血已经流了一大摊了。过后，我用凉水冲了冲，第二天又接着加入练习。
“苦不苦，想想赤军两万五；累不累，想想革命老先辈。”老班长时常用这种带有浓重沈阳口音训导我们。在他的严训管教下，我们这个班成了连队的“尖子班”，活动红旗得了一大堆，受表扬人数总占连队头名。
我心田里对班长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，但当时少数都会来的战友对他构造练习和规律要求的“狠”却非常不明白。有次，两个战友使用上茅厕之机，偷偷地在围墙边吸烟，被老班长发现，就地对他们举行严厉品评，并在班里公布让他们两人打扫一个星期的茅厕。尚有熄灯就寝后，在室内语言，被他捉住的战友也要当众罚站，等等。
老班长是个不善言辞的人，他岑寂地用办法感化全部的新兵，专心融化不明白他的战友的“心结”。
记得翌年2月，新兵生存快竣事时，连队接到上级的一项紧张任务——加入增援济南到青岛的公路扩建工程建立。
那段时间，老班长带着我们早出晚归，破晓4点半用饭，5点定时出发，徒步从队伍营区走将近2小时的路，到达劳动所在。我们用自带的脸盆、铁锹和镐头等工具，一盆一盆、一筐一筐地将挖出来的土运到公路旁边，老班长甩镐头的手磨出了血泡，但他刚强地忍受着。
中午，吃大解放车送来的馒头和咸菜，老班长总是先让我们新兵吃个够，他本身末了吃。到下午二三点时，自带的水壶里的水喝干了，着实口渴难耐就喝挖出的水沟里的水，不绝干到下午5点左右收工，然后再徒步回到营区。
返来后，整个人像散了架子似的，晚上熄灯，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。当时团里还没有自来水，吃的是井水，热水供应也非常有限，偶然半夜醒了，大伙渴得难过，就把头天晚上打的预备第二天朝晨洗脸用的水喝了。
就如许坚持干活，战友们都看到了，老班长总是脏活重活抢着带头干，用饭睡觉总是末了一个。今后以后，各人都和这个“黑脸”班长成了好兄弟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战友，也真正地明白了“严是爱、松是害”这句话的真谛。
谁人时间没有手机，打电话要请假到几公里外的镇上去打，与亲朋挚友接洽最多的就是写信了。练习、劳动虽很辛劳，但感到非常地快乐。每当练习间隙或竣事，就坐到小马扎上，给家人、同砚、朋侪和老师写信，同他们天南海北地谈天，聊队伍的生存、水兵的趣事和以后优美的人生愿望。
最高兴的事，就是看通信员抱着一大摞信到班里来，专注的眼光依依不舍。收到信的民气里特高兴，没有信的战友，像晒蔫的茄子耷拉着头，显得特失落。
读信更是一种风景，这在战友之间不算秘密，全班人偶然还相互传看着、议论着，看谁的女同砚或女朋侪漂亮，看谁的信写得有文采，一个个新的期盼在内心燃起。
尚有更高兴的事就是打靶和扔手榴弹的比拼，谁打了个满环，谁吃了个零蛋，谁的枪法准，谁的手榴弹扔得远，战友们谈论起来，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，私下里“比学赶帮超”的干劲很浓。
尚有更快乐的事，就是看电影、搞演讲角逐、看队与队之间的篮球角逐和拉歌、拔河角逐，这简直成了虎帐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。特殊是拉歌，尚有不少脍炙生齿的角逐语呢。什么“革命歌曲各人唱，要你唱来你就唱，扭扭捏捏不像样，像什么？像绵羊”“一二三四五，我们等得好辛劳”“一队，来一个，来一个，一队”等等，直叫得你兴高采烈，直叫得你心潮澎湃。
也正是在那样的氛围中，我学会了《战友之歌》《连合就是气力》《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》等30多首革命歌曲。
光阴悠悠，一晃这么多年已往了，我从一名水兵发展为一名向导干部，我对构造始终抱以感恩之心、感激之情，但我更感谢新兵连铭肌镂骨的日子，它挽着我度过了人生那段最优美的芳华光阴，它帮我系好了人生的第一粒扣子，它带给我战胜困难的勇气、无尽的气力、奋斗的豪情和战斗的豪情。
（编辑：王宇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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