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

ulteawx

　　母亲去世已经正正二十来年了，对于母亲，对于老来无所事事的父亲，已经是这一辈子最后的休止符了！对于他们的爱情，作为一个儿子，一个后人，是不应该有所非议，有所议论，这才是做子女后人的本分。

　　我的这一辈子，已经这么无所事事的走了大半辈子，有所辛酸，有所失意，但我一直和母亲一样，走着她的路子，就像诗人说的那样，她是我的影子，我是她的影子的延续。

　　虽然我没有她那么受人尊敬和街坊喜爱，也许是从小受她的影响吧，我就这么执拗的活着……

　　前段时间的暑假，居然我和陇西生活的大哥，忙碌在北京的小弟他们一家团聚了，小弟是一个做生意的大忙人，事业的成功，他便抱着荣耀归故里似的和他的家小们，整天忙的昏天黑地，倒是常常丢下老婆孩子做着忙不完的应酬，他虽然回家了，也没怎么和我们说说家常，唯一的一次相聚，便是一桌带着眼泪的聚餐，大家却要强装欢颜，举杯相互祝福吃菜。倒是大哥是一个喜欢清净的老学究一样，每天便由我领着爬爬山，摆摆茶道，和侄子欢闹，也觉得挺舒心，一下子打发了从前我一个人一天到晚的清净。

　　记得和大哥在闲聊时，我们在无意中聊到了我的母亲，大哥是一个大我八九岁的人，他说在他儿时，那时的农村生活是现在的年轻人无法想象的贫穷，和困难。他说在他在一次儿时的游戏中，在麦场的草垛里发现了一堆不知谁家的鸡下的蛋，他喜悦的将蛋捧回家。母亲她没有将鸡蛋留下来，而是喊了村子里所有家庭主妇，却是没有一个人能认出来是自己家的鸡蛋，倒是爱占便宜的女人们走时你一个，我一个将鸡蛋拿了个精光。

　　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，但是大哥依然会在心底里抱怨母亲的为人太干净，在那样一个带满饥荒的年代里，给他炒两个吃又如何呢？是啊！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，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，从来没有得到母亲溺爱的我，她居然化了一毛钱，从走街串巷的户郎手里为我买了一把小手枪，格外收获的幸福让我幸福的有些眩晕。

　　小手枪在我的手里还没有暖热，被三奶奶的亲孙子的哭闹，掠夺了我的喜悦，我的幸福。在母亲的咒骂和威胁下，小手枪在我委屈的眼泪里易手了堂弟。一种无法泄愤的失落让我嚎啕大哭，也没有换来母亲的一个安慰。没有理由记恨，总觉的她是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，却在大义面前，总能做的是有里有面。

　　如今几十年过去了，我也懂得了她当时的横刀夺爱，母亲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，假若要不是一场大病，她不可能回农村十四年，也不可能对三奶奶孝顺的比亲媳妇还要媳妇。是三爷爷和三奶奶请了土郎中，救活了她的命，再生之命让她在她的有生之年，尽量的还她欠的恩情。后来母亲去世了，我便在我的心底里，延续了回老家看三奶奶她们二老的惯例。就这样，三奶奶和三爷爷相继都去世了，我依然会在每年的春节和清明前后，抽空回老家，给他们的坟茔上烧纸，叩拜。也许，我就是一个执拗的人，要不是三爷爷他们对母亲的救治，母亲会在更早的年代化为乌有，哪有我在人世间的闯荡，所以我必须走母亲感恩，但是没有走完的路。
　　（文/涂鸦）
　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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